夜絕塵看見她這張面無全非的臉嚇了一跳,以為女乞是想討要錢財這才攔阻他二人,便說道:「給她點錢?」
帝神御想了想也是,一出手便是一袋金幣賞了過去。
誰知,女乞並不領情,對那袋子金幣置若罔聞,不肯罷休地撲在他腳上,嗚咽著,嘶吼著,「嗚嗚……」
「這袋子金幣足夠你下半生的生活了,怎麼還不知足?」夜絕塵面露驚訝。
帝神御本就心煩意亂,再被這女乞阻攔,心裡別提有多煩躁了,提腳便走。
「嗚嗚嗚——!」神御哥哥!
帝盛夏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追上去,沒有手掌光禿禿的手臂從后撲過去,環住帝神御的小腿。
「真是個瘋子!」帝神御看著她那張爛臉,心中頓時生厭,一腳將其踹開,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「好心當作驢肝肺,不要就算,本長老留著喝酒去~」夜絕塵也生氣她不識好歹,撿起那袋子金幣追上去。
「嗚嗚!」帝盛夏兩眼瞪得極大,猙獰的眼珠似要爆出來。
不——!
神御哥哥你不能走,我是盛夏啊,我是你的小妹啊!
她拚命追去,可滿身傷痕又沒了修為的她怎麼可能追的上二人。
眼看著帝神御的身影越走越遠,帝盛夏心頭絕望。
然而更絕望的還在後邊。
她在追時,正好被在街上溜達的人販子看見。
「喲,這麼丑的乞丐,留在世上真真是辱沒環境了,不如……」人販子滿目精明和算計,拿出一個麻袋,悄悄跟上帝盛夏。
「嗚嗚——」帝盛夏雙目流著血淚,望著帝神御離去的方向嗚嗚痛哭時。
人販子從天而降。
「嚯!遠遠看就很醜,沒想到近看更醜陋。」人販子吃驚道:「不過沒關係,這身體還有幾分肉,做個佑餌也是綽綽有餘了。」
聞言,帝盛夏登時心如死灰,明白自己遇到了什麼。
「嗚嗚!」她死命掙扎,絕望嘶吼,「嗚嗚嗚……」
我是帝族千金,你敢賣我——
「割舌斷手?」人販子驚奇道:「也是可憐……」
帝盛夏流著淚,以為人販子會看在她可憐至極的份上放過她。
可真正的地獄才剛剛開始。
「不過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,你變成這樣,定是平日作孽做多了吧。哈哈哈哈,老子正好收了你,賣去當魔獸佑餌,也能賣幾個錢,嘿嘿。」
人販子動作麻利地抓住帝盛夏的手臂,正要將她往麻袋裝。
「嗚——!」豈料帝盛夏突然張嘴,狠狠沖他的手臂咬了去。
這一咬,硬是活生生咬下了一口血肉。
「草泥馬的臭踐人,竟敢咬老子!」這人販子本就是個孔武有力的大漢,被反咬一口,當即怒上心頭,氣急敗壞地將帝盛夏拖進無人巷子里。
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落在帝盛夏的身上。
她起初還能掙扎一下,可隨著大漢的暴打,氣息越來越弱,最後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「沒氣了?」大漢探息而去,發現人早已斷氣。
只是那雙充滿血淚的眼睛,還睜大著,眼底最後定格的東西有驚恐,絕望,悔恨……
「呸!死有餘辜!」大漢狠狠地往她身上吐了口唾液后便走了。
巷子里雖死了人,但這地方平時鮮少有人來,就算有人看見她的屍身,也只會捂著鼻子趕緊走開。
過了幾天後,有好事的人去巷子里看了看,發現屍身早已不見,唯一可見的是地上有野狗來過的足印和那灘早已烏黑髮乾的血跡。
……
天色漸黑,一輪圓月高懸天穹。
帝神御和夜絕塵剛到別苑門口,便看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別苑中跑出來。
「那不是帝盛夏嗎!」夜絕塵眼尖地認出來,此人身形酷似帝盛夏,「大晚上的為何要戴著斗笠?她這是要往哪裡去?」
帝神御頓了一瞬,抬眸望天,冷冷說道:「今日月圓。」
「月圓之夜,易容丹產生副作用了!」夜絕塵當即反應過來。
「我倒是要看看,她想做什麼。」
兩人即刻跟上那道身影。
戴著斗笠奔行在夜色中的帝錦繡並未發現身後的小尾巴,她目標明確,直至無人的深林中后才停下。
「該死,月圓之夜偏偏撞上帝神御回來,若被他看見我這副面容,定然會懷疑的。」帝錦繡長須一口氣,「好在我出來得夠早,等明日容貌恢復了再回去便是。」
暗處,夜絕塵疑惑道:「她怎麼知道你回來了?」
帝神御俊朗無雙的臉龐籠罩一層冰霜。
還能怎麼知道,定然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蹤。
兩人蹲在半人之高的草叢裡,目光如炬盯著不遠處的帝錦繡。
只見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斗笠,幽幽的銀色月輝下,那張四分五裂的臉龐登時暴露在兩人的眼裡。
二人相視一眼,心道果然。
「這張臉是極美,可這副作用太可怕了,月圓之夜,面無全非,四分五裂……」帝錦繡幽怨道:「不知琥珀莊主可有辦法,永久解除這副作用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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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過,從今以後,我便是帝族千金!」帝錦繡恐怖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春風得意。
雖說副作用可怕,但一個月也就一兩次顯現真容罷了。
帝錦繡心情大好,坐在月下悠然等著天亮。
她並沒有看見,兩道修長的身影背著她離開了林子。
「如今已然確認帝盛夏是假冒的,你想怎麼做?」夜絕塵問道。
帝神御目光暗沉,「不留。」
「可她已經當著世人的面,認祖歸宗了,如今你若將真相說了出來,且不說世人如何接受,怕是你族中長輩都無法接受吧?」
「依我看,你最好先把真的小妹找到。」夜絕塵建議道。
真小妹找到……談何容易?
他找了這麼多年,一無所獲。
帝神御臉色黯然,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悔恨。
他不止沒有把小妹找回來,還帶回了一個假貨,頂替了小妹的身份,擁有著小妹的一切……
而他的真小妹,卻不知流落何地,過得如何,是否還安然活著……
「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么。」夜絕塵定定道:「我說過,阿搖和你其實很有兄妹相,如果她才是你真正的小妹呢?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