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分你一半功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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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瑞王大怒,一眾瑞王黨護主心切,當庭便和謝玹爭論不休。

 外加一眾遵循「君為天」的老大臣怒斥謝玹論不當,誤國誤民!

 這一年的殿試,總是悶不吭聲的謝家三公子,在議政殿舌戰群臣,一句「高堂之上禽獸橫行,人皮之下鬼魅噬心」懟的眾人節節敗退,啞口無言。

 尤其是以瑞王趙智為首的眾人被懟的面色發白,腳步虛浮。

 幾個身子不太好的,當場就倒在了大殿上。

 十八歲的少年謝玹清傲無雙,站在議政殿中,脊梁骨挺得筆直,彷彿放佛撐起了大晏文人半邊天。

 場面百年難得一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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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那兩個原本最有可能奪魁的才子,被壓的風采全無,數十士子全成了陪襯。

 老皇帝御筆朱點謝玹微為狀元郎,龍心大悅,曰:「當世文武才,謝家攬其半。」

 一眾大臣們差點咬碎了一口牙。

 謝珩出列,徐徐笑道:「皇上誇讚,臣卻之不恭。」

 謝狀元同他齊齊行禮,半躬身,動作完全一致,不卑不亢。

 兩少年風華正茂,一個絕色無雙,一個清冷俊秀,連帶著議政殿也添了幾分好風光。

 「謝愛卿啊!」

 趙毅暢快大笑,當即賜下眾多封賞,又點了榜眼探花。

 等到散朝會,已經是午時。

 內侍引三甲去偏殿更衣,還要出宮騎馬逛帝京。

 謝珩同一眾大臣退到殿門外,轉身就走。

 忽然間,有些人拽住他的袖子,回頭一看,三公子墨色的眸子里滿是不悅。

 謝珩挑眉,「怎麼?不想騎馬遊街?」

 謝玹沒說話,眉頭皺的更緊了。

 少年抬手,掐了掐三公子的臉,「你倒是說出來啊,說的大聲些,看看那些人會不會氣的衝上來打你?」

 謝玹面無表情道:「不想。」

 他聲音不輕不重的。

 身後,一眾聽到這話的士子們面色木然的往殿外走。

 謝珩含笑問道:「春風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盡長安花。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風光事,你不想去,難不成還想為兄替你?」

 這話一處。

 謝玹眸中有了零星的笑意。

 呵。

 還真敢想!

 「想都別想!」

 謝珩的指尖順著謝玹的白皙的臉頰下滑了些許,挑著三公子的下巴仔細的瞧了瞧,略有些悵然道:「不過,有一件事倒是挺愁人的,我們阿玹這樣的好相貌,若是遊街的時候,被那些姑娘堵得回不了家,這可如何是好?」

 方才還出口成章,懟的百官無言以對的三公子憋了半響,憋得一張俊臉青了又黑,愣是沒能反駁一句。

 內侍過來輕聲提醒,「請謝公子隨奴婢去更衣。」

 謝珩右手虛攏,「三公子,抬手。」

 謝玹抬眸,用眼神詢問:「幹什麼?」

 謝珩笑著催促道:「快點。」

 後面文武百官正從台階處走來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這兩個少年身上。

 「長兄,你要幹什麼?」三公子有些猶豫的伸手。

 若是打手板,能不能回家再打。

 這麼多人看著,著實丟臉。

 謝玹俊臉微僵,壓低了聲音說「我們回家再……」

 謝將軍眸中笑意盎然,把虛攏的右拳放到三公子手心,隨即放開,「為兄分你一半功力,接好了,保管你平平安安回家。」

 謝玹:「……」

 長兄是忽然傻了嗎?

 三公子的面色霎時一言難盡。

 謝珩一本正經的囑咐道:「記住,遇到攔著你不肯放的姑娘,就朝她笑,笑得她心慌腿軟,也就沒法子繼續攔你了。」

 「長兄。」謝玹好一會兒才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,「那你朝我笑,究竟是什麼意思?」

 謝珩愣了一下,而後笑道:「我怕你不會笑,在教你啊。」

 謝玹:「……」

 旁邊的小內侍都沒臉聽下去了。

 難怪謝家三公子懟人這麼厲害,同謝將軍這樣臉皮厚的人相處久了,自然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的。

 謝玹同身側小內侍客氣的說道:「有勞公公引路。」

 說完,他直接繞過了謝珩,方才被長兄傳了「一半功力」的左手卻不自覺的攏著。

 謝珩站在原地,忍不住笑了笑,「三公子真是怪彆扭的。」

 「恭喜謝將軍,三公子之才,連本宮也要甘拜下風,有空還想多多請教。」

 趙豐出殿以後,照常來同謝珩寒暄幾句,謝家以後還多了一位文臣,這位太子殿下笑的越發的和氣。

 聲還未落,王益昌和幾個內閣大臣都過來搭了幾句話。

 謝珩今天心情好,笑道:「我家三公子只對百姓民生上心,別的那些風花雪月就不在行了,太子殿下當知尺有長短,也不必太在意。」

 這才讓方才被三公子懟的無言以對的眾人,面子過的去一些。

 誰知謝珩立馬又補了一句,「別的那些人就不一樣了,不算短,也沒什麼長處,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。」

 剛好從旁邊路過的趙智當即怒了,「謝珩!」

 那少年完全視若無睹,含笑同一眾同僚告辭,揚長而去。

 趙豐回頭道:「瑞王,稍安勿躁。」

 「臣弟自然不比必太子的好氣度。」趙智冷笑道:「若是謝珩落到本王手裡……」

 「王爺!」

 身後的心腹連忙出聲打斷了他。

 趙智煩躁的拂開他,「臣弟還有事,先走了!」

 「太沉不住氣。」

 趙豐輕嘆了一聲。

 身側的太子黨道:「瑞王自然是比不上您的。」

 朝堂上全是利益交疊的老臣,正是需要新人的時候,許多老大臣們不能做、做不了的事,都可以讓新官員去歷練。

 因此趙豐和趙智都對殿試分外重視,拉攏了最有可能奪魁的士子,寄以厚望。

 誰知道,最後竟然是謝家那個悶葫蘆佔了頭籌。

 趙豐笑了笑,「讓人備份禮,送到謝府去。」

 ……

 謝玹換了御賜的狀元袍,戴在頭上的官帽有些重,少年扶額,忍不住皺眉。

 相比之下,榜眼張裕和探花李慶的行頭就輕便了許多,內侍引著幾人往宮外走。

 這兩人便在這當口同謝玹搭話,誰知謝狀元面無表情,隻字不語。

 兩人活了那麼些年,就沒見過這麼不合群的人,討個沒趣,便相互攀談了起來,沒一會兒就從祖籍說到了帝京哪家花樓最夠味,毫無在議政殿上的劍拔弩張。

 出了宮門。

 對什麼事都十分淡漠的謝玹忽然停步,目光落再不遠處,再沒移開。

 兩人十分好奇,順著他的目光看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