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3章 我會同你成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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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溫酒拉著謝珩囑咐一聲,「長兄進宮之後,一切小心。」

 「好。」謝珩低聲應了。

 他看著眼睛紅腫的溫酒,想說什麼,又覺得很不是時機,便同她道:「我有事要和你說,等我來回來。」

 溫酒點頭,轉身看見那個被謝家眾人抱著哭的少年,忽然暈了過去。

 謝老夫人和謝三夫人喊:「阿酒!」

 兩個小的喊:「嫂嫂!!!」

 後花園里頓時一陣的手忙腳亂,溫酒臉色微變,「人先散開!」

 謝琦本就身體孱弱,這段時日必然過的很不好,否則也不會瘦成這樣,謝家眾人又圍著他一通哭,必然是情緒受了刺激。

 謝萬金上前把大的小的都拉開,「祖母,阿娘,這是哭什麼呢?小五回來不是好事嗎?快讓開些,通通風。」

 兩個小的還抱著謝琦的腿不放,也被四公子一手一個給拎走了。

 「金兒。」溫酒轉身道:「快去請李大夫,讓他立刻就來!」

 金兒連忙應聲去了。

 「這孩子在外頭受了多少苦啊,怎麼瘦成了這樣?」謝老夫人捏著佛珠的手都在發顫,「快,快讓把他抬到屋裡去。」

 連謝三夫人也在抹眼淚,「這都是遭的什麼罪啊?」

 謝家幾位公子都是正當少年,謝萬金是三人之中身量稍矮的,過了個年,也拔高了不少。

 而謝琦,非但沒有長高,還比從前在長平郡的時候還瘦了許久。

 說是弱不禁風,也不過如此。

 讓人看了,著實心疼。

 「我來。」謝萬金上前,小心輕柔的抱起了清瘦的少年,直接就往自己院子里走。

 溫酒扶著謝老夫人走在後面,老人一直捏著佛珠念,「阿彌陀佛,菩薩保佑。」

 她也忍不住念了一聲,「老天保佑。」

 ……

 聽荷軒。

 李蒼南在屋裡給謝琦診脈,溫酒和一眾人在外頭等著。

 誰也沒說話,生怕驚著裡頭的少年。

 連兩個小的都十分的消停,只是趴在門縫上,眼巴巴的朝裡頭瞧。

 溫酒靠在牆上,許多也沒緩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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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謝萬金比她還緊張,卻還低聲寬慰著她,「沒事的,小五肯定沒事,他那麼多年都過來了,你別盯著這扇門,門都被你盯得慌了。」

 溫酒揉了揉眉心,「四哥,你是在同我說話,還是自言自語?」

 謝萬金:「……」

 謝家幾位公子的感情都極好,連之前被扔在秋楓院里的謝玹出來之後,同他們都沒有什麼隔閡。

 更何況是他們一直寵著的五公子。

 也不怪謝萬金這樣緊張。

 「一樣一樣。」四公子臉皮同城牆一般厚,被戳破了也不尷尬,反倒同她一般靠在了牆上,「阿酒,你看看別的地方,你這樣,四哥也很緊張。」

 李蒼南的醫術在帝京城裡數一數二,極少遇上讓他都覺得棘手的病症,

 溫酒沒說話,目光看向了不遠處。

 聽荷軒的荷塘佔地面積極廣,又一棵樹都沒栽,一眼望去,池面上水波瀲灧,小荷才露尖尖角。

 風光恰此時正好。

 就這樣,眾人在門外,從清晨等到了日暮。

 一直緊閉的房門才打開了,李蒼南道:「進來吧。」

 謝老夫人走在最前面,其餘幾個也一道進去了。

 謝琦靠在榻上,如玉一旁的臉龐毫無血色,唇色發白,看見眾人進來,微微笑了笑,「我沒事,你們不必擔心。」

 眾人見他這模樣,也不敢再貿然湊上前去,只在兩步開外站著,低聲說著話。

 溫酒走在最後面,問李蒼南:「五公子到底怎麼樣了?」

 「人是醒了。」李蒼南整理自己的藥箱,頭也不抬,「能醒多久不知道了。」

 謝三夫人一聽就急了,回頭,怒問道:「你怎麼說話的?」

 李蒼南也是脾氣大的,嗓門登時就高了不少,「我是個大夫,有什麼就說什麼,想聽好話,你出門那些銀錢給叫花子,喜歡聽什麼,他們還能給你唱出來。」

 「阿娘,你先坐著喝口茶。」謝萬金出來打圓場,給親爹遞了個眼色。

 謝玉成會意,走過來把謝三夫人拉到了一旁,低聲勸著:「如今正是缺好大夫的時候,你同他較什麼勁,他惱了,吃苦的還不是小五?」

 謝三夫人氣的很,卻也知道他這話是有理,一時沒說話。

 這才讓氣氛緩和了下來。

 溫酒思緒一片混沌,問道:「能醒多久就不知道了,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
 屋裡一時悄然無聲。

 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,轉過身來看著李蒼南。

 榻上的謝琦忽然猛地咳嗽起來,用袖子捂著唇,面色猛地一下子就變得青白。

 謝老夫人慌了神,連忙輕撫著他的背,幫他順氣。

 謝琦好一會兒才緩過來,輕聲道:「祖母,我沒事,您別擔心。」

 他鬆開手,眾人卻看見少年衣袖上儼然帶著血色。

 頓時,眾人臉色都僵了僵。

 謝老夫人眼裡噙著淚,「你這孩子……」

 溫酒看著李蒼南,低聲問道: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
 謝琦從前也病弱,卻從來不曾咳過血。

 「你們以為他只是體弱嗎?那是從娘胎出來就帶著毒,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孽,他自打出生就沒有一天好過過,能活到現在,全靠你們家家底厚,用各種靈丹妙藥撐著撐到現在!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。」李蒼南越說越窩火,甩開藥箱,就開始罵:「他身上那麼多的傷疤是哪來的?你們自己看看,他一個病人,不好好找個清凈地方養傷,還去闖什麼刀山火海玩是吧?自己不惜命,大羅金仙也救不了!」

 溫酒腦海里,全是渡江那一天,謝琦渾身是箭的模樣。

 簡直是心如刀絞。

 她嗓音全啞了,「李老先生,可有什麼法子救他?哪怕是以命換一命,我……我也在所不惜。」

 李蒼南愣了一下,面色稍緩,「我是沒法子了,不過……」

 「不過什麼?」謝萬金連忙道:「老先生儘管說,要多少銀子都成。」

 「我有個師兄醫術比我不知高出了多少,如今人在西關城,或許有法子救他,可我那師兄是個怪人,從來不離那一畝三分地,脾氣又差,如今也不知被人砍死沒有。」李蒼南說這話的時候,還有些感慨。

 李蒼南脾氣差這事大約是師承高人,聽他說師兄是個怪人的時候,溫酒一點也不懷疑。

 她不假思索道:「他不願意來,那我帶著五公子去西關城求醫。」

 「西關城可是大晏和西楚的邊境,如今這形勢,說不準哪天就開戰了。」謝萬金有些擔憂,「阿酒,你一個姑娘家,如何去得,還是我帶小五去吧。」

 塌上哪少年一直沒說話。

 反倒是李蒼南奇怪道:「人家小夫妻一起去,溫掌柜最起碼還能在我那怪師兄面前哭一哭,你湊什麼熱鬧?你敢在那哭,他能拿掃把把你打殘!」

 謝家眾人齊齊看向他。

 李蒼南不解道:「怎麼了?我哪句說錯了?」

 「你沒說錯。」溫酒走到榻上,蹲了下去,同少年平視著,「我同五公子一道去西關城,手頭還有許多生意,就麻煩四哥和三嬸了。」

 「這……」謝三夫人有些遲疑,「你同小五還沒成親呢,這出門在外恐有不便。」

 謝琦的目光落在了溫酒臉上,少年眸色如水,倒映著她的模樣,溫聲道:「溫姑娘,我自知命不久矣,你不必再為我……」

 「我會同你成親,我會帶你去西關城……一切都會好的。」溫酒握住了他的手,眉眼認真,嗓音輕柔,「五公子,我同你說過的,只要你願意,我就會同你成親。」

 房門恰在此刻被人推開。

 謝小六和謝小七齊齊回頭,朝來人喊了聲,「長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