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6章 想親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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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隨著掌聲落下,簾幕後六人小心翼翼的把九尺高的大物件抬上來,紅布從上頭蓋到下,風吹起一角,只能瞥見石身是難得的暗金色。

 溫酒身側的三公子終於抬眸看了台上一眼,微微正色。

 搖扇那位手勢稍頓,隨機又恢復如初,徐徐笑道:「該是砸銀子的時候了。」

 一眾商賈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瞧,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,就溫財神這揮金如土的架勢,誰抗的住啊?

 「諸位,請瞧好了!」凌杭抬手,將那塊紅布掀了下來,台下候著的數十人,適時將手裡的燈盞居高,燈光通明間,紅布落了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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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那塊比尋常還高出許久的巨石,通體暗金色,呈龍象,最底下是微揚的龍尾巴,栩栩如生的龍身盤旋,龍頭於最上方,眼睛大而有神,被火光照的通體金光閃閃,彷彿下一刻就能騰飛九天。

 凌杭道:「半個月,天降異相於雲州,山峰倒塌,齊公子有幸得到了這塊龍石,自言命數不足難以留用,逐託付於凌某,廣發天雲貼,為此龍石尋命定之主……」

 他說的還算含蓄。

 所謂龍石,帶了個龍字,那必然和至尊之位有些關係的。

 往小了說,天生龍相的石頭那可是千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寶物,拋去別的諸多用處不提,至少可以沾貴氣,單單是這一個「貴」就不知道有多少只有銀子沒權勢的商人趨之若鶩。

 往大了說,每當天降異象,那就是天下要易主的時候。

 世人多愚昧,這些蠱惑人心的謠言轉著轉著就成真的了,每次國將大亂,都是從這些所謂的異象開始。

 趙青鸞姐弟出現在這裡對龍石勢在必得的樣子,只怕是那位南寧王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安分。

 那位齊公子是個聰明人,從得到這塊龍石之後就沒露過臉,暗戳戳搞出這麼一樁事,既可以把很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的龍石出手,還能賺到一輩子吃喝不愁的銀子。

 他自己是兩全其美了。

 卻把旁人攪得難以安寧。

 溫酒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聲:真不是東西。

 「溫掌柜。」台上的凌杭卻忽然喊了她一聲,笑道:「那位齊公子說了這龍石只尋命定之主,也沒說要多少銀子,您為了這龍石把前頭的物件全收了,不如就由您來開個價?」

 這話是真是假,溫酒不知道。

 反正只要她一開口,身後那一幫人基本就全出局了。

 溫酒的目光在三公子那邊轉了一圈,謝玹飲著茶,微微點頭。

 溫酒開口便道:「三萬金。」

 「噗–」後面數個富商噴了茶。

 這一開口就要人命啊。

 謝玹側目看她,眸色如墨,「三萬金?」

 「少了?」溫酒微微蹙眉,「那再加三萬,六萬金!」

 三公子這茶喝不下去了,凝眸看著她。

 「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?」溫酒一臉的莫名,隨意道:「還沒開始砸呢。」

 謝玹一時無言:「……」

 葉知秋板著指頭數,半天也數出來,壓低了聲音問道:「六萬金,折算成銀子是多少?」

 大當家這二十年加起來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,此刻再看溫酒,便猶如那冒著金光的財神一般。

 「不多不多。」溫酒輕輕吹著冒著熱氣的茶水,不甚在意的模樣。

 謝珩眼角微挑,低聲問道:「那多少算多?」

 「嗯……」溫酒還真想了想,「大約是,買十個雲州?」

 她自己也不太清楚這個底線,前世做慣了首富,整個大晏的軍隊基本都是她在養著,國庫空虛了也都是她在補上,雖說現在同前世差了老遠。

 可這些個人,溫酒還不必放在眼裡。

 這一報價,可把凌杭給高興壞了,這天降財神爺,今個兒到了他們天雲樓啊,當即便道「六萬金,溫掌柜開價六萬金,可有還有人出價更高的?」

 堂內大半人都懨了。

 哪有這樣叫價的啊,六萬金買官能買到四品以上,若是拿去疏通關係,八成都能通天了。

 還有真有個中年的富商叫價,「七萬金!」

 眾人紛紛回頭看去,只聽趙青鸞道:「八萬金!」

 溫酒依舊面帶三分笑,「十萬金。」

 那富商不敢再加價了。

 只有趙青鸞氣得呼吸不暢,還在繼續加價,「十一萬金。」

 溫酒不緊不慢:「十四萬金。」

 趙青鸞咬牙,「十五萬金!」

 溫酒笑道:「二十萬金。」

 樓里不知何時起,已經是悄然無聲。

 若說眾人早先見到溫酒,是詫異於這姑娘年年輕輕就能靠生財有道聲名遠播,現在這會兒,才真真的感受到了她家有萬貫財。

 同王府郡主杠起來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
 可怕至極啊。

 「你是成心跟本郡主過不去!」趙青鸞拍案而起,發間朱釵搖搖欲墜,立馬就要開口再加價:「二十……」

 「不管青鸞郡主報價幾何,我都再加三萬金。」溫酒含笑加了一句,看著差點背過氣去的趙青鸞,溫聲道:「郡主不必著急,歇口氣,想好了再說。」

 「姓溫的,你欺人太甚!」趙青鸞哪受過這樣的氣,一怒之下拔劍而起,眨眼間,劍鋒就徑直朝溫酒刺來。

 速度之快,竟連身側的趙青峰和隨從們都來不及攔。

 銀光劃過溫酒眉眼間,她第一反應竟不是避開,而是側目去看身邊的謝珩。

 少年眼都沒抬,單手合扇,不緊不慢的敲在劍鋒處。

 只見緋色衣袖飛揚的瞬間,趙青鸞痛呼一聲,手裡長劍脫手而出,人也被無形的氣流擊退數步,撞得後邊的桌椅七倒八歪,頓時滿地的狼藉。

 謝珩伸手接住了那柄長劍,另一隻手上還拿著白玉扇,起身時,滿身的風流雅緻與隱隱蔓延而出的戾氣相交纏著,有種奇異般的絕艷風華。

 溫酒神色微頓,隨即在桌底下拉住了謝珩的袖子,低聲道:「不能殺,南寧王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。」

 謝珩低眸看她,有些好笑,「我把劍還回去,也不行?」

 溫酒:「……」

 你什麼脾氣我不知道啊,信你才有鬼!

 她說了句,「別砍人,找個別的東西砍。」才慢慢的鬆開了謝珩的袖子。

 謝珩站著沒動,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乖順模樣。

 趙青鸞被震懵了,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。

 凌杭趁著這個空檔,連忙道:「溫掌柜出價二十萬金!二十萬金!在座諸位可還有比她出價更高的?」

 誰也沒吱聲。

 砸銀子最多是傾家蕩產,可要是因為這是同南寧王府接下樑子,那以後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。

 誰敢同溫財神這樣囂張啊,混過帝京城的人就是不一樣,皇子公主見得多了,郡主?那是半點也不放在眼裡。

 凌杭道:「那就是溫掌柜了,二十萬金!這龍石,您是帶回八方城,還是……」

 話聲還沒落。

 「砸了。」溫酒的聲音不輕不響的,卻令樓中眾人瞬間石化。

 凌杭許久才緩過神來,「砸了?溫掌柜,您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。」

 二十萬金買的的寶物,砸了???

 樓中眾人眼嚴重懷疑自己耳鳴了。

 連一向面無三公子都是滿目的震驚,茶都不喝了。

 更別說從來沒見過什麼銀子的葉知秋,家裡有金山不能這麼揮霍啊!

 小主上這是被美色迷惑,這要是繼續下去,那必然是個為了美人亡國的昏君啊!

 「不是想砍嗎?」溫酒看了謝珩一眼,強忍著肉疼,面上笑意淡淡的,「去,砍著玩吧。」

 反正怎麼都比砍了趙青鸞好。

 謝珩眼角微挑,看了她許久。

 少年眸里光華萬千,順手將白玉扇別在腰間,執劍的手負到身後,微微俯下身來,含笑與她耳語道:「這可如何是好呢,阿酒?我忍不住……想親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