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陽長公主的眼中透出幾分恨意,但嘴角卻還維持著上揚的弧度,笑容中充滿了嘲弄。
「父皇去世后,新皇登基。
皇兄那時候還年輕,根基不穩。
為了拉攏人心穩固自己的地位,他下旨給我賜婚,讓我嫁給了安西侯。
安西候的年紀比我大了十幾歲,原配夫人早已去世。
他曾率兵阻擊外敵,護住西北百姓的安寧,在西北一帶擁有很高的名望。
皇兄想要的,恰好就是這份名望。
等我千里迢迢嫁到安西侯后才知道,安西侯體弱多病,恐命不久矣。
這件事想必皇兄早就知道了,可就算知道了,他也還是給我和安西侯賜了婚。
皇命不可違,就算我是公主,也不可能和離。
再加上她們站得太高,寒風一吹,就更冷了。
余裊裊:「我沒有這個意思,在我看來女人和男人一樣,地位應該是平等的,不管是當官當皇帝還是干別的,都應該是有能者居之,跟xin別沒關係。」
所以我提出要留在涼州,哪兒也不去。
鳳鳴國是她胡編亂造的,目的就是為了噁心韋寥和那些直男癌。
幸好遇到了你,你創造的鳳鳴國,就是我理想中的國度。
余裊裊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:「我、我知道了。」
余裊裊擺手:「我真的不行,天下的人才那麼多,您還是另請高明吧。」
她要是簽了字,回頭東窗事發,白紙黑字,鐵證如山,她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。
「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,難堪大任的。」
余裊裊附和道:「您說的是。」
待我將來成了女帝,你就是我的國師。」
「這樣做很可能會引起男人們的不滿,萬一他們合起伙來起兵造反怎麼辦?」
霓陽長公主收起笑意,語氣中透出幾分凌厲。
皇兄為了安撫我們孤兒寡母,打算把我們接回玉京。
這個字她絕對不能簽啊!
她正這麼想著,就見到霓陽長公主讓人拿來一張紙。
紙上寫滿了字。
她輕咳兩聲,嚴肅道。
好在安西侯這人還算不錯,對我很體貼,稍微撫慰了我的心情。
余裊裊心頭一驚,這人是早有準備啊!
一個叛黨之罪壓下來,哪怕是蕭倦也保不住她。
余裊裊縮了縮脖子,搓了搓小手,小聲問道。
霓陽長公主:「你難道也跟那些愚蠢的男人一樣,覺得女人不能當皇帝嗎?」
余裊裊聽她說完,方才知道蕭倦原來是個遺腹子,他還未出生就已經沒有了父親。
霓陽長公主輕輕嘆了口氣。
皇兄不敢真的把我給逼死了,畢竟他還是要臉面的。
她急忙撇清關係。
余裊裊一噎,她什麼時候說自己願意上這條賊船了?
更要命的是,我在他死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。
她急忙拒絕。
「你是看不上我嗎?」
「從那以後,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,人若想要活得有尊嚴,就必須要將選擇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。
誰要是敢逼我,不然我就帶著孩子去死。
余裊裊無言以對,只能贊道。
「公主殿下好氣魄。」
只要我還沒有人老珠黃,只要我還有利用價值,皇兄就不會放棄利用我這顆棋子。
余裊裊站在她的身邊,望向這座小型的皇宮,但因為光線不好,其實看的不是很真切。
「你說錯了!男人就該低女人一等,等我當上皇帝,我要將朝野上下的官員全部換成女子,以後只准女子可以三夫四侍,男子只能老實地在家帶孩子做家務,還得遵守三從四德,不準拋頭露面,不準讀書識字。」
霓陽長公主冷酷道:「那就殺!來多少,我殺多少,直到殺盡那些亂臣賊子為止!」
沒想到霓陽長公主竟然會當真,還將她引為知己。
余裊裊:雖然知道三觀不正,但這些話聽起來莫名很爽是怎麼回事?
「你得明白,我是在通知你,而非與你商議,你沒有拒絕我的權利。」
後來我甚至還對他產生了一點兒感情。
霓陽長公主一手提著裙擺,一手扶著扶手,沿著階梯緩緩往上走。
余裊裊急忙否認:「沒有沒有!」
想要得到選擇權,就必須要站到最高的位置。」
可惜他是個短命鬼,一年後他就病故了。
「你覺得我手段太過狠辣,殊不知成大事者,腳底下都踩著無數枯骨,我若不狠一點,如何能壓得住那些狂妄自大的男人?」
「這麼說來,你願意做我的國師了?」
不行不行!她不能被帶偏。
霓陽長公主,上前一步,逼迫道。
霓陽長公主不以為意:「那些整日里就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的酒囊飯袋都能當官,你為什麼就不行?」
霓陽長公主一眼就看出她這話並非出自真心。
可是這次我學聰明了,我知道就算回到了玉京,等待我的很可能還有第三次賜婚。
於是他將涼州賜給我做封地,封地內的所有稅收都歸我所有。」
余裊裊一驚。
「多謝公主殿下的美意,可我有自知之明,您讓我畫個畫還行,讓我當國師是真不行,我沒那個能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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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懂我,我只恨沒能早點認識你。
她現在先口頭上服軟,藉此拖延時間,將來就算霓陽長公主被抓了,空口無憑也沒法指認她。
「這是你的承諾書,只要你在這上面簽字畫押,以後你便是我的讓人,將來待我登基稱帝,你就是我的國師,我定不會虧待於你。」
霓陽長公主仍是不滿。
明明還是秋天,可這兒的溫度卻很低,彷彿已經進入了冬天。
「什麼地方最高呢?那就是這兒,皇宮的最高處,權力的巔峰。」
相比起對於權力的野望,余裊裊此時更多的感受,確實撲面而來的寒風。
余裊裊:「這就不必了吧?咱們都這麼熟了,沒必要搞這些形式主義。」
「對手,一個人站得太高,身邊連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,確實是會寂寞。
「您沒聽說過高處不勝寒嗎?」
她來到宮殿的第五層,站在窗邊放眼望去,可以將這座小型皇宮盡收眼底。
霓陽長公主卻不肯給她矇混過關的機會。
「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。
要麼,你乖乖簽字畫押,與我共襄盛舉。
要麼,我就讓人把你從這裡扔下去,讓你死無全屍。
你自己選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