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7章 去榻上等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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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謝珩正喝著,面不改色道:「放心吧,不會要你的命。」

 「真的?」謝萬金顯然是不太相信的樣子,低聲道:「我還是不敢喝。我這般如花似玉的年紀,血氣方剛的,萬一喝完了之後忍不住那什麼怎麼辦?」

 謝珩涼涼的瞥了四公子一眼,「趕緊喝,喝完滾。」

 「好、好吧,我今天真的是捨命陪長兄了。」

 謝萬金閉眼,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把整碗補湯都喝了,然後放下湯碗,一揮衣袖,留下一句「長兄,你慢慢喝」快步離去。

 溫酒看四公子這模樣,忍不住問謝珩:「不就是讓他喝碗補湯嗎?他怎麼話那麼多。」

 謝珩笑道:「他一向如此。」

 溫酒最不見得他這般笑,若說五公子笑起來是春風化雨,謝珩啊,一笑便是滿城春色,人間風流。

 當下也不捨得逼著他喝這些奇奇怪怪的湯了。

 她抬手摸了摸鼻尖,輕聲道:「算了,不想喝就別喝了。」

 可惜聲音太輕,話又說的有些含糊,謝珩愣是沒聽清。

 他側目看她,含笑問道:「殿下方才說什麼?」

 「我說……」溫酒抬眸對上他的視線,一見他眸中笑意,頓時又改了主意。

 她當做方才什麼都發生一般,同他道:「你喜歡喝就多喝點。」

 謝珩忍不住笑,乖巧順從把碗里的湯一口氣喝完了,把空碗遞給阿酒。

 溫酒又給他盛了一碗。

 其實她已經許久沒有親手給人盛湯遞碗這種事了,但是在謝珩面前做這些,又隨意至極,好似她從前經常這樣做一般。

 謝珩不緊不慢的喝著湯,目光卻一直落在她身上,忍不住含笑問道:「殿下知道大晏的女子讓自己的夫婿喝補湯是在暗示什麼嗎?」

 溫酒又不傻,一聽他說這話就瞬間明白了。

 可她方才只是因為自己喝怕了,所以就讓沒事人一般的謝珩也嘗嘗這個滋味。

 誰知道他喝個湯也能想這麼多。

 她不好接他的話茬,只好裝作什麼都沒聽懂,語調平平道:「不知。」

 「那我便告訴殿下……」

 謝珩剛一開口,就被她伸手捂住了嘴。

 「本宮不想知道。」溫酒很是認真道:「你還是閉嘴吧。」

 但凡是謝珩口中問出來的話,無論她回答什麼,這廝都能把話拐他想說的方向去。

 真是讓人不得不服。

 謝珩點了點頭,琥珀眸中笑意流轉。

 下一刻,便將溫熱的唇吻在她掌心。

 溫酒長睫微顫,一瞬間如火燎原,燙的她飛快的收回手,一言未發便起身離去。

 謝珩靠在椅背上,一時有些緩不過來。

 阿酒方才怎麼就走了?

 生氣了?

 不應該啊,他們再親密碰觸都有過。

 這姑娘心啊,果真是海底針。

 謝珩默默的把剩下半碗湯喝了,而後起身追了過去。

 ……

 溫酒走的極快,連迎面而來的侍女們對她行禮問安都沒心思搭理。

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裡,就是心裡有些亂。

 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再同謝珩待在一起,怕是真要發生點什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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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大抵是這幾日葯膳步搖吃多了,心火旺盛,容易意亂情迷。

 她袖下的手輕攏著,在後花園踱步,繞到第兩圈的時候,歡天喜地和團團圓圓那幾個都察覺出她有些不對勁兒了。

 紛紛圍上前來,「殿下,您這是怎麼了?」

 溫酒也說不上來,只能講了一個最直觀的字:「熱。」

 侍女們微妙的靜默了一陣。

 補了那麼天,又什麼都沒做,能不熱嗎?

 溫酒沒等她們再次開口詢問,便開口吩咐道:「備熱水,本宮要沐浴。」

 侍女們也不曉得自家殿下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,連忙應下去準備了。

 溫酒站在庭前,看落花徐徐間,月上柳梢頭。

 不知怎麼的,忽然有些想笑,覺著自己著實是緊張過頭了。

 不就圓個房嗎?

 謝珩都入府這麼久了,同牀共枕也非一朝一夕,不就是做點夫妻之間該做的事么?

 她怎麼還不行了呢?

 溫酒想到這,深深吐納了兩回氣息,呼吸平穩之後,眼角餘光就瞥見謝珩穿花拂柳而過,朝這邊走來。

 她不由得挺直了腰板,邁步上前,抬手挑起了謝珩的下顎,一臉淡定從容,甚至還帶著幾分高貴道:「去本宮榻上等著。」

 謝珩微微挑眉,故作不解道:「珩愚鈍,不知殿下此為何意?」

 溫酒哪能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
 分明是清楚明白的很。

 她話都說出口了,自然沒有再打退堂鼓的道理,只當是寵寵他,又重複了一邊,「你去榻上等著,本宮今日要寵幸你。」

 只是這話再說第二次,便方才沒了方才的氣勢。

 阿酒臉頰緋紅,嗓音也軟了大半。

 謝珩聞言,琥珀眸里星華百轉,當即就伸手緊緊的擁住了她,「阿酒,你說過你從來不誆人的,可不能誆我。」

 明月悄然離枝,身側落英紛飛。

 溫酒被他抱得有些心口發緊。

 人人都說他是殺伐果斷的大晏之主,翻手為雲覆手為雨,一心問鼎天下。

 可他在她面前,卻愛笑且多言,怎麼都不會生氣,還喜歡撒嬌。

 如今還因為她一句話,歡喜的眼睛里都帶了光。

 溫酒忍不住想:

 若這一生註定短暫,能得此刻歡喜,也無憾。

 謝珩抱了溫酒許久,才想起來,問她:「殿下方才是不是要去沐浴?」

 溫酒也差點忘了,面上卻擺出一副「都是你耽誤了本宮沐浴」的臉,不緊不慢道:「那你還不放開?」

 「再抱一會兒。」

 謝珩卻遲遲不捨得鬆手。

 他俯首垂眸,與她輕輕的耳鬢廝磨,字字清晰道:「阿酒,能遇見你、娶你為妻,是謝珩此生之幸。」

 溫酒聞言,心神微動,覺得這時候也應該說點說什麼,才應景。

 口齒卻忽然有些笨拙起來,「你是在欺負本宮沒事先想好海誓山盟說與你聽嗎?」

 謝珩低低笑道:「豈敢豈敢。」

 溫酒搜腸刮肚的想了許久,愣是半天覺著句句都不夠好,最後只好深吸了一口氣,朝謝珩道:「那你還不過去等著?」

 這種時候,尤其後悔自己沒有多讀幾本書。

 連兩句好聽的都說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