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4章 城門緊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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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溫酒幾乎是在對上安后目光的一瞬間,就明白昨夜之事,安后必然知曉,甚至很有可能這事就是她安排的。

 可溫酒一時竟想不通安后的用意。

 只是此刻,她意識到了這點,便不願意再配合這人裝什麼母女情深,直接把手抽了回來,淡淡道:「母后且自珍重。」

 安后還想再說些什麼,手忽然被一旁的慕容淵握住了,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。

 一旁的慕容羽好不容易找到了開口說話的機會,連忙過來同阿酒道:「以前總想著你還小,想你的時候只要去公主府就可以看到,不曾想這一轉眼你就要嫁到相隔萬里的大晏去了……」

 她說著眼中很快就冒起了淚光,身後的孟乘雲連忙遞了一方錦帕,輕聲勸了勸。

 溫酒看著這兩人,杏眸微眯。

 一想到以後大抵再也不會相見,便覺得看著兩位演戲也沒那麼想打斷了。

 「皇姐。」一直在旁邊當陪襯的九皇子慕容鳴許是有些看不下去,越過慕容羽和孟乘雲走到溫酒面前,雙手呈上一個四方的白玉盒,「小弟回來的匆忙,也沒來得及事先去給皇姐添妝,小小心意,萬望笑納。」

 慕容鳴容貌秀氣的有些過分,有些男生女相的意思,身形纖瘦,個子只比慕容羽高半個頭,笑起來溫溫軟軟,六畜無害。

 他比阿酒還小一歲,是唯一一個在安后嫁到西楚之後,出生的帝君子嗣,生母早逝,幼年無人照拂,過的頗是凄慘,如今卻混的比諸位公主都更得人心,年紀輕輕手握實權,頗有慕容淵當年的影子。

 溫酒來了西楚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,不熟也不討厭,溫聲說了句「多謝」,便用眼神示意侍女接過白玉盒。

 慕容鳴也不介意溫酒這般疏離的態度,朝兩人抱拳行禮,恭賀道:「願晏皇與皇姐百年好合,願西楚與大晏永結同盟,共享太平盛世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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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他這話一聲,身後一眾臣子與官員家眷還有宮人侍女們紛紛附和:「願晏皇與殿下百年好合,願西楚與大晏永結同盟,共享太平盛世!」

 謝珩徐徐笑道:「該當如此。」

 他說著,側目看向了溫酒,就差把「我做什麼都是為了阿酒,你們心裡有點數」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。

 眾人漸漸靜了下來,恰好此時青一青二在無數宮人內侍中穿行而來,上前道:「啟稟陛下,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,可以啟程了。」

 晏皇大婚本來是應該接了新娘回到大晏帝京再行大禮的,但是西楚帝君提出要謝珩在西楚大婚,晏皇為表對心上人尊重,二話不說便答應了,這禮已成,便沒有再逗留在此的道理。

 畢竟只有給西楚公主入贅的男子才會留在這裡,大晏那些個官員們吵得唾沫橫飛,提醒了陛下無數遍,一定要在行完大禮之後即刻帶著娘娘啟程回大晏。

 眾人也是操碎了心,自從謝珩成了大晏之主,史官寫著這位平生事迹的時候,糾結用詞都要急得青年白髮了。

 謝珩左手輕抬,表示自己已經知曉,令青一青二暫退一旁。

 「此去大晏萬里迢迢,晏皇保重。」西楚帝君徐徐開口道:「玖玖身子弱,就有勞晏皇多費心照顧了。」

 「就此拜別帝君帝后。」謝珩牽著阿酒,微微笑道:「望珍重,後會有期。」

 溫酒俯身一行禮,「阿酒就此拜別父皇母后。」

 「玖玖……」安后想伸手去扶她。

 謝珩卻先她一把,將阿酒擁入懷中,兩人齊齊轉身,攜手款款離去。

 偌大個鳳凰台上的人紛紛躬身行禮,齊聲道:「恭送晏皇陛下,恭送殿下!」

 溫酒和謝珩並肩而走,邁出的每一步,白玉階兩旁的侍女宮人紛紛福身高唱祝詞,兩人踏花而行,行至岸邊登上龍頭舟,十二迎親使,數百侍女宮人,還有數百青衣衛,乘舟二十餘艘,在綿延十里的喜樂聲,翩然離岸而去。

 一行人出皇宮后,便見河岸兩旁停滿了小舟畫舫,滿城百姓一見掛滿紅綢的龍頭舟破浪而來,立即擲花滿舟。

 一聲又一聲「恭祝殿下與晏皇恩愛不疑,百年相依!」、「願兩國永無戰事!永享太平!」重疊在一起,反倒比那西楚皇宮之中冠冕堂皇的話要動聽的多。

 日頭漸移,舟過千重樓,轉眼便出了都城,逐流入鳳銀江。

 溫酒坐在紅羅帳里,抬眸看謝珩,眼裡心裡都此一人。

 謝珩走到她身側,緊挨著阿酒坐下,伸手與她十指相扣,就這麼靜靜看著她不說話,便已經是滿心歡喜。

 「謝東風。」溫酒忍不住喊了他一聲,「你這樣看我作甚?」

 鳳冠極重,她這樣端坐著,縱然心歡喜,也累的有些緩不過氣來。

 偏偏眼前這位最不該犯傻的時候,愣是沒看出來。

 謝珩笑道:「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心上人,自然要多看。」

 溫酒最聽不得這樣的話,耳根子瞬間發熱,她忍不住伸手撥了撥擋住眼前的視線的面簾。

 謝珩這才如夢初醒一般,笑道:「瞧我,光顧著看你,竟忘了幫你把鳳冠摘下來。」

 他伸手輕輕撥開了溫酒的面簾,凝視片刻,薄唇噙著笑,幫她把鳳冠摘了下來放到一旁。

 謝珩一邊輕輕撫過阿酒額間被鳳冠壓出出來的淤痕,一邊低聲問道:「累壞了吧?」

 溫酒點了點頭,「這鳳冠太重了。」

 謝珩剛要接話,哪知她立馬又補了一句,「好在它夠值錢,我這脖子沒有白白承其重。」

 「什麼?」謝珩失笑,俯首湊到阿酒面前,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,「你剛說什麼?我沒聽清,你說一遍。」

 溫酒今日妝容精緻,面似桃花,被他忽然偷親了一下,臉頰越發的紅了,「沒、我什麼都沒說!」

 「好,就當你方才都沒說。」謝珩輕笑,捏著她發紅的耳垂細細把玩著,嗓音低沉道:「既然你都這麼累了,那咱們……來做點什麼讓你舒服舒服吧。」

 溫酒的臉一瞬間紅的幾乎同身側的羅帳一個顏色,咬牙道:「謝東風!這還在西楚之地!在船上!你正經一點。」

 「我正經的很。」謝珩正色,強忍著笑問阿酒:「剛拜過天地,坐在這紅羅帳,最正經的事難道不是洞房嗎?」

 溫酒頓時無言:「……」

 她剛才一定是被那死沉死沉的鳳冠壓壞了腦子,怎麼能費口舌同謝珩講道理,就應該直接把這人嘴堵上。

 溫酒想著,猛地起身想堵謝珩的嘴。

 幾個青衣衛忽然一陣風似的掠過起來,齊齊在船艙外單膝跪地,急聲道:「啟稟陛下,屬下剛剛查探到西楚帝君的鳳衛都不在皇宮之中!」

 「國師容生已經數日不曾露面,至今不知去向!」

 這兩人聲音未落,謝萬金便匆匆跑了過來,沉聲道:「長兄!我們剛出城不久,西楚都城就城門緊閉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