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今日之仇,來日雙倍奉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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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雕龍璽印滾到白玉階前,玉碎聲驚破殿中靜謐,眾人慌忙跪下,趙帆和吳昭儀也同時以頭貼地。

 眾人惶惶,唯恐難承天子一怒。

 謝珩和謝玹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溫酒,眸色難掩驚詫。

 「兩個月前,這個人忽然出現在長平郡挾持我為他帶路,誰知,隱入山林之際,竟有數十個黑衣人追殺而來,纏鬥之際此人落下山崖,這東西便是他當時不慎落下的。」

 溫酒僵著一張臉:「民女不識,這證據到底是何物?」

 都說無知者無畏,她今日就裝著無知,無畏那麼一回!

 溫酒聲量不算特別高,只是此刻殿中安靜,便顯得她說的話無比清晰。

 「大膽溫酒!竟敢……竟敢……」

 王良連話都說不完整了,匆匆下了白玉階,險些栽倒在地,哆嗦著手把地上摔碎了的雕龍璽印撿起來,呈到皇帝面前。

 趙毅一見,頓時面色鐵青。

 幾個眼尖的近臣都看出來了,有人低聲道:「這不是前些時日……宮中失竊的玉璽嗎?」

 眾人更是不敢貿然出聲。

 當著皇帝的面把玉璽給砸了,還問這到底是什麼玩意的姑娘,誰惹得起?

 溫酒不解的問道:「玉璽?那是做什麼用的?」

 無人接話。

 她便繼續道:「民女死裡逃生便一直留著此物,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指認此人,誰料想此人竟是當朝的四皇子,一見我便痛下殺手,一路從皇宮追至將軍府……民女不知大晏律例哪一條寫著:皇子要殺人,你就要站著任他刀刺劍砍!」

 「溫酒!你如此污衊於我,到底居心何在?」

 趙帆忽而起身,壓低了聲音同她道:「息事寧人,或許還能保住你自己的xin命。」

 溫酒忽的受驚過度一般往後退了一步,又站不穩,便倒在了殿中央,眸中滿是惶惶之色,「你要殺我滅口,只管殺便是……為何非要這般害我兩位兄長?」

 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,她倒在地上,滿身風雪浸透衣衫,又驚又怕的,看著好生柔弱可欺。

 謝珩上前一步,俯身將她扶起,皺眉道:「有皇上在,豈能由他隻手遮天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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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溫酒看著她,顫著嗓音喊了聲:「長兄……」

 眾人看著一陣心頭突突,方才還是一怒之下就能把玉璽當石頭砸的人,一轉眼,怎麼就怕成了這樣?

 一直悶不吭聲的謝玹忽然開了口:「堂堂皇子帶著玉璽從帝京跑到偏遠的長平郡,被人追殺,挾持民女逃生,此舉到底意欲何為?」

 不等趙帆出言反駁。

 謝珩道:「大金夜攻安陽城,屠殺十三萬人,說他是臨時起意,可有人信?」

 失竊的玉璽忽然就成了趙帆帶出去的物件,前段時間老皇帝病重,有了要傳位的謠言,太子與瑞王爭得人心大亂,趙帆卻在那個時候消失不見,帝京城的形勢剛穩回來,這人恰好又出現了。

 原先並看不出有什麼蹊蹺,可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若是真的聯繫到了一起,豈不是……

 眾人聞言越發心驚。

 且不說趙帆原本的打算是什麼,如今謝家兄弟這話,已然把趙帆帶玉璽出逃和大金夜襲安陽城的事聯繫在了一起。無論四皇子如何申辯,老皇帝心裡必然也有了疑慮。

 偏生溫酒在此刻,再添一句,「大金屠殺安陽城之際,十三萬人悉數命喪。敢問同在安陽地界的四皇子是如何生還的?」

 「踐人!你再敢胡言亂語!」

 只有趙帆一個兒子的吳昭儀登時就壓不住了,完全忘了儀態,瘋了一般朝溫酒衝過來。

 在她動手之前,謝珩已經握住了溫酒的手腕,順勢推了吳昭儀一掌,頃刻之間的功夫,吳昭儀便連退了數步,宮人連忙去扶。

 吳昭儀哭道:「皇上,一定是他們存心陷害帆兒,有心構陷!」

 斷了一臂的吳成峰也站了起來,「皇上!謝家這幾個都是亂臣賊子,剛入帝京才幾天,就敢這般挑撥,用心何其險惡!四皇子可是您的親兒子啊,您一定要信他!」

 老皇帝眸色晦暗,一直沒開口。

 「用心險惡之人,尚知國存方能家安。」

 謝玹面無表情,語氣寒涼,「所謂天家之子,攜玉璽奔千里不知何為,青天白日便能殺人滅口,大晏江山,能存幾載?」

 聲落,滿殿悄然無聲。

 方才那些個要將謝家人問罪的官員們個個把頭低得不能再低,跪地的姿勢極其僵硬,膽子小些的已經瑟瑟發抖。

 「反了!真是反了!」老皇帝緩了半刻也沒把怒氣壓下去,怒而起身,「把趙帆拿下!」

 「父皇!」

 趙帆匆匆邁步走向白玉階,「兒臣是被冤枉的,兒臣……」

 太子趙豐面色未變,開口道:「四皇弟,你受了什麼冤屈?你快說啊,父皇一定會明察秋毫的。」

 趙帆聞言,頓了一下,殿外的侍衛魚貫而入,頃刻間就把他押住了。

 吳昭儀和吳成峰齊齊驚呼,「皇上!」

 「吳成峰擅自帶兵入城,削去官職,打入天牢,吳昭儀教子無方!」老皇帝沉聲道:「從今日起打入冷宮,永不得出!」

 趙豐和趙智同時開口道:「父皇,兒臣以為此事……」

 一眾大臣也跟著準備開口求情,架勢都擺好了。

 趙毅冷聲道:「但有求情者,一併問罪!」

 議政殿重歸一片沉寂。

 老皇帝俯視眾人,目光最後落在趙豐和趙智身上,「太子還有何話要說?」

 「兒臣……」

 趙豐略有遲疑,「兒臣以為謝將軍一家因此蒙冤受屈,父皇應當、應當……」

 趙毅沒等他說完,「瑞王,你呢?」

 趙智面色也十分難看,「兒臣覺得此事十分蹊蹺,以四皇弟的為人,應當不會犯下如此彌天大錯,還是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詳查為好。」

 趙毅沒說話,只是揮了揮手。

 侍衛們壓著幾人往外去,溫酒往旁邊退了退,趙帆經過她面前時,停下了腳步,目光陰狠的看著她,嗓音發啞地說:「今日之仇,來日我必雙倍奉還!」